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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3章 战稷下亚圣鼓舌追千里痴子寻辱(1) (第2/3页)
前夜,田文叩响苏秦的房门。 “苏子,”田文忧心忡忡,“您说这个孟夫子,他发什么神经呢?别人在下不晓得,还能不晓得他?邹地不过五十里,与在下的薛地毗邻,就在下所知,老夫子一辈子没有出过远门,偶尔游过几处,也不过是滕、鲁,没有见过更大的天!” 苏秦笑笑,示意他继续。 “苏子有所不知,”田文接道,“这个夫子执拗得很,向来认为自己是对的,别人是错的,谁也瞧不起。在他眼里,除他之外,天下学问都是歪学,都不值一驳。他收弟子,还有一个五不教!” “哦?”苏秦感兴趣了。 “恃贵不教;恃贤不教;恃勋不教;恃长不教;恃故不教。” “嗯,有味道!”苏秦吧咂几下嘴皮子。 “你说这……”田文急了,“在下刚刚就任学宫令,这是第一次开坛,老夫子就来这一手,如果搞砸了,老夫子被轰下坛,这不是……砸我的场吗?”半是自语,“这两天已有传闻了,有人说老夫子是我请来的,所以才敢这么蛮!” “蛮有蛮的劲道,”苏秦笑道,“张仪至蛮地,栽了;在下至蛮地,差点儿也栽在‘蛮’字上。再说,就在下所知,孟夫子做事一向稳健,他敢这么做,不一定就是蛮呢,或是心里有数!” “他是有数!”田文辩道,“可这是在稷下呀!哪一个先生是吃素的?哪一个先生不是学富五车?哪一个先生不是口若悬河?不说别的,单是谈天衍(邹衍),所论无不荒诞,他孟夫子哪能晓得?还有天口骈,能说会道,还善于寻人差错,前番苏子辩胜,是因为有立论,大家都得绕着‘天下治理’谈。加上苏子一开场就引到合纵上,在这方面,他们哪有苏子钻得深哪!” “哈哈哈哈,”苏秦大笑起来,“看来田大人对老夫子是真的没有信心了。不过,在下并不这么想啊!” “苏子信心,能示在下否?” “可有二示,一是在鬼谷之时,听先生提过他的名字。能让先生记住名字的人,在下不敢不敬,必事以师礼!二是出山之后在下游于稷下,听到一句话,说是老夫子讲的,在下感受颇深!” “什么话?” “民为贵,社稷次之,君为轻。” “咦,这不像是儒者之言哪!儒者挂在嘴上的尽是君臣之道,君须在民之上!” “呵呵呵,”苏秦笑道,“对这个邻居,看来田大人所知不多啊!既然所知不多,你又忧虑个什么呢?” “嘿嘿,”田文笑了,“我这不是……怕他们吵闹嘛!听说孟老夫子脾气暴哩,骂人就跟喝凉水似的,一言不合就开骂。在家里骂骂可以,若在这儿骂人,叫在下如何收场?” “唉,你呀,”苏秦苦笑一下,叹道,“来管学宫了,却还不知学宫。学宫就是做学问的地方,来这儿的人,有许多专为学问而来,而学问呢,就是有学有问,有争有论,你不让争,不让吵,不让闹,只让大家一团和气,你好我好,大家的学问还怎么做呢?” “咦?”田文不解道,“学问不就是学和问吗?我不解,来问你,你解释给我,我就学到了。” “嗯,”苏秦应道,“你说的这个叫师徒传授,在门里就可以了,不需要到这学宫来。这些学者不远千里赶到这儿,并不全是为个衣食。还为什么呢?为标新立异。所以学宫里才设论坛,好让学者立论、证论、辩论,最后达成定论。任何人的学问,只有形成定论,得到承认,才算出人头地,才能扬名立万。常言道,旁观者清,当事者迷。无论何人,总是认为自己所论为是,他人为非,但究竟何人为是,何人为非,这就需要论辩,需要切磋琢磨,各方学者就在这个琢磨过程中找到己方漏洞,扬己所长,削己所短,从而使自己的立论成为最终定论,得到弘扬。” 田文释怀,眉开眼笑地辞别而去。 送走田文,苏秦刚要回门,几个人影匆匆过来,走在前面的是飞刀邹。 “主公,”飞刀邹一脸兴奋,压低声禀道,“巨子来了,还有我师父!” 苏秦忙迎上去,与墨门巨子告子、尊者屈将子见礼。 出山之后,全力以赴支持自己的多是墨门弟子。面对巨子,苏秦感慨万千,长揖至地,久久不肯直身。 见面礼毕,三人回到客堂,按宾主坐下。飞刀邹上完茶水,守在门外。 “听飞刀说,”告子直入主题,“孙膑出海去了,苏子仍在伤悲中,不害放心不下,特来探望!” “谢巨子挂念!”苏秦拱手,“庞兄与太子申之死,伤透了孙兄的心,加上齐国内讧,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