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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节 (第2/3页)
柯眼底微亮,“是下过,晚上一更天左右下的,下了一个时辰。” 衣衫被水打湿过,所以才有格外多的褶皱,而鞋履脚后跟处尤其沾了泥泞,发丝之中亦是夹杂了泥沙,一切都表明那夜下过雨。 因淋过雨才被寻到,尸体的腐烂亦更快,薄若幽检查完尸体头脸等处,便开始扒尸体身上衣物,林槐和吴瑜几个,不禁眼皮跳了跳。 这可是一具男尸,难道还要扒光不成? 薄若幽在众人注视之下,气定神闲的将尸体衣服全部脱了下来。 林槐和吴瑜:“……” 尸表尸斑满布,成青紫之色,而死者死亡日久,尸斑已生沉降,倒是难以辨别刚死之时尸体成何种姿势,而几处最严重的外伤,一处在死者左前额,一处在死者后脑处,此外左臂和左腿以及腰部皆有见血伤口,且伤处淤伤面大,创口宽并粗糙,似是被尖利的石块割伤一般。 薄若幽先以检查明显外伤为要,等细细查验过这几处,她眉头又皱了起来,她忽而看向路柯,“你说那夜下雨,一更天开始,只下了一个时辰?” 突然被问,且此刻的薄若幽和片刻前温婉模样不同,一双眸子看向他时,寒沁沁的专注而迫人,路柯神色一紧,想了一瞬才慎重道,“最多不超过一个半时辰。” 薄若幽听到此话点了点头,目光收回,继续验尸,旁人不知她此问为何意,霍危楼却肯定她发现了什么,他并未开口问,只是站在一旁,目光脉脉的落在她身上。 当日第一次看薄若幽验尸之时,他并未多看薄若幽几眼,比起她的脸,他更喜欢看她落刀精准,一丝不差的专业感,可此时,分明案子更重大,他眼神竟多往薄若幽脸上瞟了几次,若说平日里的薄若幽温和亲善,那此刻的薄若幽也显出了几分生人勿近。 而她秀气的眉头拧着,不到验完不会松开。 薄若幽检查完了外伤,先剃了死者头发,又用白醋抹在死者四肢胸腹等处,等待的间隙,开始在木箱之中挑选趁手的剖尸刀,忽然,她想起什么似得转身,“侯爷,民女可否剖验?”说完又指了指尸体,“主要是开颅。” 主要是开颅。 薄若幽说此话时,语气寻常的好似在说今晚月色不错一般。 而听的此言,周围看着的林槐等人更是头皮发麻,一时只觉得薄若幽那张精致面容,也不花容月貌了,也不冰肌玉骨了,更不秀美惑人了,不仅如此,看着她娴熟的挑选着大大小小的剖尸刀,他们禁不住的背脊一凉。 霍危楼淡淡颔首,“开。” 第32章 二色莲04 薄若幽最终选了一把刃口极其削薄的, 若柳叶一般大小的剖尸刀。 众人正好奇她难道要以此物开颅,便见她走到棺床北面,用这把剖尸刀, 轻巧而精准的将尸体的头皮划开,下一刻, 她将死者后脑部位的一小片头皮掀了起来。 “呕——” 吴瑜一张脸煞白, 忍不住干呕了一声, 见霍危楼皱眉看过来,吴瑜一把捂住嘴,眸带歉意的作了一揖, 转身便出了门。 出门后他大口大口的喘气, 一旁福公公笑眯眯的望着他,“吴大人不习惯吧?” 吴瑜还在干呕,闻言扯出一丝苦笑, 这时,身边又多了一人, 抬眸一看, 却是岳明全,岳明全眉头紧皱, 嘶嘶的倒抽着凉气,见福公公和吴瑜看着他, 他抬手摸了摸发顶,一边粗着嗓子道:“我他娘的感觉自己脑壳皮被掀下来了——” 听他这般说, 吴瑜也禁不住头皮一麻。 岳明全看着福公公低声道:“侯爷从哪寻来的这么个人物?” 福公公笑道:“青州寻来的。” 众人皆知霍危楼从青州来, 岳明全听见福公公此言想问的更多些,可想到霍危楼的性子,再想到薄若幽拿刀剥人头皮的从容神色, 莫名心底一突没再问下去。 这这时,屋内传来了“叮叮叮”的敲击声。 岳明全和吴瑜对视一眼,二人又回身往内看,这一看,吴瑜忙又缩了出去,岳明全嘴角抽搐一下,老老实实转身站在了门外。 棺床前,薄若幽左手拿了一把刀,以刀尖抵着头骨,右手拿了一把铁质小锤子,正用锤子敲着刀柄,要将死者的颅骨撬开。 “叮叮叮”的敲击声清脆响亮,一下又一下的震着众人心尖,莫说吴瑜几人,便是霍危楼也有些意外,剖尸他见过,开颅他当真是头次见。 活人若开颅,必死无疑,而对死者而言,但凡脑袋受伤,伤处皆是明显,许多仵作摸骨便可断言是否为致死之伤,而前次安庆侯府,郑文宸便是坠楼摔破额头而死,那一次,薄若幽并未开颅。 他目光落在薄若幽面上,只见她黛眉仍蹙着,因为长时间的弯腰,额上有一层细密的晶莹薄汗,而她一双明眸微微眯着,仿佛任何线索都难逃她的眼睛。 那双指节纤长秀美的手,握刀握锤都十分稳当,听着捶打之音虽清越,可实际上落在刀尖的寸劲儿却极其精妙,霍危楼眯着眸子,竟从薄若幽身上看出了几分炉火纯青的赏心悦目之感来,仿佛她手下并非骇人的腐尸头颅,而是一块碧色流转的精美玉石。 薄若幽神色凝重,目光专注,甚至连霍危楼那恍若实质的迫人目光也感知不出了,她眼底,只有这颗头皮发紫发青,还能看到其下紫红色枝状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