字体:大 中 小
护眼
关灯
上一页
目录
下一页
胎记 (第3/4页)
方丈可是浴佛门的主持,平日里寻常人便是见都难得见上一面,就算是凡间的国主来了,也得老老实实沐浴净身后才可得见一面,什么时候见主持如此以礼相待过? 听到问话后,白衣男子这才将目光落在了方丈的身上。他随手掐了个隔音决,略微一拱手回礼,沉声道,“释空大师多礼了,我今日前来,是想冒昧求一块佛牌的。” “佛牌?”释空有些惊讶,“我浴佛门的佛牌对修道之人并无作用。” “我知道。”凌云耐心地解释,“大师想岔了,这佛牌并非为我自己所求,而是为一位妖族的友人所求。” 在说出“友人”这个两个字的时候,白衣剑尊明显有了微微的停顿。 “原来如此。” 方丈并未察觉面前之人片刻的不自然,“佛牌是我门宝物,需要求取之人心怀虔诚,锤炼心神七七四十九天,才可触摸佛龛。” 浴佛门的佛宝十分有名,虽说不是任何法器灵物,却具有一定的玄学灵性,可以护人一生顺遂安宁。 但并非所有人都能求到佛宝,特别是为他人所求,若是心不诚,那便求不到。 “......只有心诚之人,才能打开佛龛。” 于是,就因为这一句话,凌云剑尊沐浴净身,摒除杂念,在浴佛门内祈福整整七七四十九天。 凌云早已辟谷,平日里清修时比这环境还要恶劣,倒也不觉得清苦。 最终,于金光佛龛里求得一块佛牌。 “阁下心诚,我已经数年未能见到成功求得佛宝的存在了。” 就连老方丈释空也感慨道,“虽说玉牌并无品阶,但若是赠人的话,尊上也可以融入一道神识进去淬炼,做成护身符。若是佛牌主人受到致命伤,也能抵挡一二。” “多谢大师。” 凌云摩挲着这块刻着佛莲的玉牌,以剑气代笔,轻轻在背面刻下一个小小的“敛”字。 白衣剑尊看着手里的佛牌,忽然想起当初游历时,红衣公子坐在火堆旁,眉眼和发丝似乎都染上了火焰明媚的金红。他一边拨弄着火焰下的烤鸡,一边神采飞扬地说道:“你不是说我叫容敛吗。比起容这个姓氏,我还是更喜欢敛字。” 他喜欢敛,那凌云便给他刻一个敛。 自从容敛在那处秘境恢复记忆后拂袖而去,他们几乎再也没有彼此联系过。 这么多年了,凌云想要和他好好说个话,只是走近两步都会被对方眼中生出的,仿佛尖刺般的厌恶逼退。 宗辞也不再是当初那个无情道还未修成的青涩少年,容敛也不再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红衣公子。一个成了名动天下的凌云剑尊,一个从冷宫皇子成了一人之下的青丘太子。 他们都变了,都在时间里改变了。即便凌云想清了自己的心意,对于这一切也无可转圜。 希望这块佛牌能够护他安平吧。 无所谓其他,只愿和平顺遂,一生无忧,便也够了。 盯着那朵怒放的佛莲,凌云闭了闭眼。 再次睁眼时,原先的犹豫全部都被按下,他又恢复成了那个冰冷不近人情的太衍宗长老,修真界首屈一指的剑尊。 #### 这个梦很长,长得甚至让宗辞感觉梦里的一切都恍若隔世,甚至有一种不愿醒来的错觉感。 等到意识回笼之后,他才恍然想起,自己似乎是直接晕倒在了磅礴大雨里。 可身体四肢并未有坠入冰窖的触感,反倒是温暖不已,就像是泡在热水中一般。 等等......泡在热水里?! 玄衣少年猛然睁开了眼。 入目皆是一片白茫茫蒸腾的水雾,低头看,那件黑色的衣服正松松垮垮耷拉在他的身上,滚烫的温泉水包裹着他纤细修长的四肢,源源不断地为他提供暖气,驱散那沁入骨髓的寒意。 宗辞躺在这处温泉中央,泉水周围堆砌着鹅卵石,袅袅热水顺着竹管从另一处泉眼引来。远远地还能听到雨过之后的大地微鸣,静谧而惬意。 有人把他救下来了。 宗辞愣了一下,费力地撑起上半身。 “请问......?” 他只是刚刚说出两个字,就惊觉自己嗓音的干哑疼痛,便生生止住了话